相比于1970年6月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支边的轰轰烈烈,比他们早1个多月前去黑龙江梧桐河农场的8名(含一位女知青)永嘉知青则显得安静很多。在这8名知青中,闫建伟与闫建华是亲兄弟,同有知青岁月,但两人的经历、看法、遭遇却不同。
来自哥哥闫建伟的自述
“也算为国家出了力”
1970年4月下旬的时候,具体日期我也记不得了(后经查询应是4月25日),反正我们到达那里刚好过五一劳动节,那年我17岁,被分配到黑龙江梧桐河农场。那里是原松江省创建的第一个改造罪犯的劳改农场——梧桐河劳改农场(以梧桐河流经场内而得名)。
我在第九分场,最主要的农活就是在那里种水稻,6月份的时候,光脚蹚在水田里,水面一尺一下的水温其实很低,也很冰。那里的土地非常肥沃,基本不用你用心去打理或施肥,只要播种进去就可以了。正因为如此,那里的杂草也长的非常快,到夏天的时候,锄草成了头等大事。北大荒的夏季虽没有温州那么热,但中午的太阳也是火辣辣的,全身被晒得如着了火,满头满脸的汗直往下滴。到了秋天就开始割稻谷了,早上天没亮就起床下田割稻谷,割的腰都直不起来,饭常常直接送到田头。回到住处,把床上的褥子一掀,身子一躺,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睡梦中,突然听到哨子尖厉的声音,又上工了。他们那边都是先割完稻,再统一打谷、晒谷。大冬天的,我们在泥地上泼一层水,结成冰,就成了平坦的晒谷场。这样一直要忙到12月份,一年下来基本没个消停。12月份虽然进入农闲时期,但我们又开始割柳条什么的,为炕里的取暖材料做准备。
记得有一年6月份,我还被叫过去拉煤。那里的煤矿很丰富,只要把山上面的泥土挖掉,就露出黑黑的煤炭来,这些煤炭可是我们冬天的必需品。印象中拉煤的日子是幸福的,因为有馒头吃,在那个物资极缺乏的条件下,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米和肉。1971年我省亲回来的时候,足足带了百来斤的食物,有酱油肉、虾米、鳗鱼干等。
1975年11月,我病退回到了温州。那里的天气与我们这里反差很大,又常常要下水,再加上夏天躺在炕上,湿度很大,就得了关节炎。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,肩膀非常的疼痛,以为是干活劳累的缘故,后来慢慢的手腕、手指都痛,且变形,最后到达脚,连走路都走不了。
说着闫建伟伸出手指头,记者发现他的大拇指异常的大且“山路十八弯”。支边回来后,闫建伟进入到永嘉酿造厂(现为啤酒厂)当锅炉工。1995年12月19日,4吨重的锅炉分汽缸铸铁截止阀发生爆炸,闫建伟当场负伤,造成四级残疾。
知青的生活带给他的是一生受关节炎的疼痛,回来后的受伤,又给他增加了许多生活上的苦楚。面对此境况他只是笑笑:“也算为国家出了力。”
弟弟闫建华: “知青练就我的品格、态度”
对于当时才16岁的闫建华来讲,那是一段充满艰辛的知青岁月,在三年的时间里,他干过很多农活:开抽水机、锄草、割稻谷、打场子、插秧、挖煤、林场伐木……同时,那也是人生中一段非常值得的岁月,在三年的时间里,他收获了让自己受益终生的宝贵财富!“在那样恶劣的自然和生活条件下,磨练了我的意志,为我的人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”
闫建华告诉记者,虽然自己当时过去的时候年纪很小,但他没有像其他知青那样有颓废感,也没有为来到其他知青口中的“劳改场”而丧气,一直抱着来这里就要踏实认真干的态度。也因为他积极进取的态度,给领导留下了很好的印象。第一年,他申请入了团,第二年他当上了班长,第三年成为代理排长,并作为骨干对象,被抽取到民兵独立团培训了三个月。
1972年凭借良好的群众基础和领导的重视培养,他光荣的成为一名军人。“那个时候,我们场有一千来人,但当兵的名额却只有三个。当时考大学,去当兵是知青最好的出路。不过这当兵的要求也很高,首先由你自己所在地的领导推荐,再放到连队基层评选,通过后再返回到场部给领导批准,经确定后再在场部公布。”当时大家都想着去当兵,竞争非常激烈,因此也发生了很多小插曲,最轰动的要属宁波的一名排长知青,为了要去当兵天天到领导那里要求入伍,并咬破手指,写下血书,以表决心。最终来征兵的领导被他的诚意所感动,允许他入伍。
退伍后,1977年闫建华被调入县粮食局工作。1998年下岗后的闫建华做起了收藏的事业。“本身在部队的时候我就很喜欢集邮,因此下岗后就开了收藏店,包括邮票、钱币等等。知青和部队的生活给了我很多的锻炼,让我始终在人生的低谷期也保持着一颗积极乐观的心态,相信自己无论在哪个行业都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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